清晨的陽光斜照在田字格本上,鉛筆尖在"忍"字的最后一捺處洇開墨點。母親用帶著桂花香的手指輕點紙面:"瞧這心上懸刀,就像被踩了鞋還要笑著擺手。"我望著刀尖投下的陰影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硯臺里凝結(jié)的墨塊正泛著冷光。
課桌角的裂痕又多了道新傷。上周三下午,小明突然抽走我正在修改的數(shù)學題,橡皮在草稿紙上劃出長長的拋物線。"借我用用!"他嬉笑著把橡皮頂在指尖轉(zhuǎn)圈。我攥緊的鉛筆在掌心硌出月牙痕,作業(yè)本邊角被揉成皺巴巴的紙花。當紅色墨水再次在我的作文題目前蜿蜒成蜈蚣時,我突然記起章西女王青銅像高舉的彎刀——那天傍晚電視里的紀錄片正播到關(guān)鍵處,老式風扇的嗡鳴混著解說員的聲音:"當殖民者的馬蹄踏破神廟門檻......"
忍者神龜貼紙在鉛筆盒上閃著熒綠的光。體育課自由活動時,我注意到小明總躲在雙杠后面看漫畫。當他又要伸手抓我新買的蠟筆時,我突然把文具盒"啪"地合上:"上次借你的水彩筆還沒還。"他愣住的表情讓我想起紀錄片里轟然倒塌的殖民者雕像。原來有些刀刃不必出鞘,只要刀光足夠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