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?!?最后一門考試的收卷鈴刺破寂靜,走廊里翻涌起細碎的歡騰。我捏著汗涔涔的準考證擠進人群,看見前排女生馬尾辮上的蝴蝶結正隨著腳步撲棱,忽然意識到這是我們最后一次穿著藍白校服在走廊奔跑。
假期的第一縷陽光是草莓奶油味的。清晨七點零五分的陽光透過紗窗,在書桌上切出菱形的光斑,媽媽悄悄放在床頭的蛋糕散發(fā)著甜香。游樂園里旋轉木馬鍍著金邊,我們舉著棉花糖在噴泉邊追逐,糖絲在風里扯成透明的蛛網。直到第五天正午,看見陽臺那株向日葵耷拉著焦黃的葉片,葉片邊緣卷成脆脆的烤海苔模樣,手里的賽車遙控器突然變得沉甸甸的。
第七天的露水沾濕了作業(yè)本扉頁。我在晨光里臨窗而坐,鉛筆尖在田字格上犁出整齊的溝壑,麻雀在晾衣繩上蹦跳著啄食朝霞。清水注入魚缸時激起的漣漪,毛豆莢爆裂時迸出的翠玉,都在此刻顯出別樣的光澤。爸爸侍弄花架的背影與紗窗上的樹影重疊,他說萬物生長都聽得見時光的聲音。
現在的作息表上爬滿工整的方塊字:晨讀時給番茄苗松土,能看見露珠順著絨毛滾落;午后在圖書館遇見抱著繪本打盹的小女孩,睫毛在臉上投下蝶翼般的陰影;黃昏幫爺爺修剪月季,剪刀咬合處散落的枝葉都帶著夕陽的余溫。當淺褐色的土壤里鉆出第一株鵝黃的嫩芽時,我忽然懂得——那些被認真照料的時光,終將在某個清晨綻放成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