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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濤翻涌的華山之巔，五色令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歐陽鋒摩挲著蛇杖上的碧玉環(huán)，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他瞥向十丈外悠然撫琴的黃藥師，琴弦震顫的余韻正驚起棲在古松上的白鶴。
這場比試的規(guī)矩頗為特別：以三炷香為限，不斗兵刃，只較內(nèi)力。歐陽鋒的蛤蟆功卷起滿地碎石，卻在黃藥師玉簫引動的氣旋中化作齏粉。當?shù)谌南闳贾涟虢貢r，他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倒影在黃藥師膝前的銅鼎清水中扭曲如惡鬼。
"歐陽先生可曾注意？"觀戰(zhàn)的黃蓉忽然開口，"您腳下青磚已有裂痕。"歐陽鋒低頭望去，自己站立的方圓三尺內(nèi)，磚石竟在無形內(nèi)力下碎成蛛網(wǎng)。而黃藥師所立之處，青苔都未損分毫。
暮色染紅云海時，歐陽鋒獨自站在思過崖邊。山風卷起他玄色大氅，露出內(nèi)襯上密密麻麻的舊傷。這些年來他踏平七十二寨，折斷過三百柄名劍，卻在今日才懂：真正的宗師之氣不在摧枯拉朽，而在舉重若輕。
山道上傳來樵夫的山歌，混著晚鐘的余韻在山谷回蕩。歐陽鋒將蛇杖拋入深澗，金屬撞擊崖壁的脆響驚起成群寒鴉。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江湖時，師父曾說："習武如磨鏡，照見本心最難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