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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寒料峭的傍晚，細雨織成朦朧的紗帳。我踩著水洼往家跑時，一團蜷縮在梧桐樹下的灰影牽住了視線——那是只右爪染血的土狗，濕透的毛發(fā)結(jié)成綹，每聲嗚咽都像被雨水泡得發(fā)皺。

書包里的雞腿隔著帆布硌著后背，那是我攢了三周零花錢要給外婆的生日驚喜。可當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望過來時，我忽然想起去年秋天，表弟養(yǎng)的兔子被貨車碾過時，也是這般支離破碎的模樣。冰涼的雨絲鉆進衣領(lǐng)，卻澆不滅胸腔里騰起的灼熱。

"別怕..."我蹲下身時聲音發(fā)顫，指尖還殘留著七歲時被流浪狗咬傷的隱痛。它猛地瑟縮的瞬間，我慌忙扯下校服外套鋪在地上。雞腿的香氣終于讓它挪動傷爪，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它頸間褪色的紅繩，磨損處露出細密的金線——分明曾是某個孩子的寶貝。

寵物診所的白熾燈晃得人眼暈。獸醫(yī)處理傷口時，小狗的嗚咽像把小錘叩擊著耳膜。"小同學(xué)真有愛心。"護士遞來熱毛巾的夸贊，反而讓我耳根發(fā)燙。三個小時前，我分明已經(jīng)快步走過了那個巷口。

抱著包扎好的小家伙站在家門前，鑰匙在鎖孔前徘徊了十三下。門縫里漏出的燈光突然鋪開成扇形，媽媽舉著鍋鏟愣住的模樣，讓我想起上周摔碎花瓶時相同的表情。"媽，它叫金線..."話沒說完，圍裙已經(jīng)裹住了顫抖的小身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