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里,同桌阿林神秘兮兮地往我書包里塞了本《國畫》,說是"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"??煽吹诫娮訒顿M的彈窗時,我像被潑了盆冷水。每次課間阿林湊過來問"看到哪了",我都學古人搖頭晃腦:"書未讀完,何以論得失?"直到上周末窩在圖書館一口氣讀完,才發(fā)現這確實是把打開成人世界的鑰匙。
全書像幅徐徐展開的山水長卷,李明溪的墨竹不過是引子。真正震撼我的,是朱懷鏡在官場這幅"工筆畫"里的沉浮。他就像我老家戲臺上的變臉藝人,面對皮市長時是謙卑的下屬,轉頭就能對著鏡子練習諂媚的笑容。當他捧著古畫拜訪領導時,宣紙上的墨梅仿佛都染上了煙酒氣。
最讓我拍案的是那些活靈活現的比喻。皮市長翻臉比川劇變臉還快,方秘書遞文件時的手勢像在表演茶道,就連食堂的番茄蛋湯都被寫得"飄著權力的油花"。不過當看到梅玉琴三十歲還守身如玉時,我忍不住對著書頁發(fā)笑,這倒讓我想起《紅樓夢》里賈母說書人編故事時的神情。
合上書時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,我突然懂了扉頁上老子那句"知人者智"。在權力的水墨丹青里,有人成了工筆細描的亭臺樓閣,有人卻暈染成面目模糊的墨團。或許就像李明溪說的,真正的畫魂不在筆尖,而在留白的宣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