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點,我總會準時被窗外的鳥鳴喚醒。揉著眼睛望向書桌上那張泛黃的敦煌壁畫照片時,心頭總會涌起一陣溫熱。那些在飛沙中屹立千年的飛天,讓從小愛畫畫的我在課本空白處畫滿螺旋紋樣,也讓我悄悄種下個愿望——將來要成為修復古建筑的畫師。
巷口修車鋪王叔年輕時是省自行車隊選手,膝蓋受傷后自學機械修理。有次我見他蹲在梧桐樹下,正用鑷子夾著米粒大的齒輪給老懷表"治病",額頭的汗珠在陽光下亮晶晶的。"修舊如舊可比造新的難多嘍",他抹把汗沖我笑,手里的鑷子卻穩(wěn)得像焊在半空。這畫面讓我想起紀錄片里那些在莫高窟臨摹壁畫的老師傅,原來追夢的人都有相似的眼神。
記得去年學滑冰,第十三次摔在冰場時,教練扶我起來說了句:"摔倒時的冰花,和成功時的冰花一樣美。"現在每次臨摹古畫配色失誤,看著宣紙上暈開的青綠,就會想起冰場上那些晶瑩的冰碴。它們慢慢融化在晨光里,就像錯誤終會變成養(yǎng)分。
放學路上經過建筑工地,看工人們給仿古屋檐描金線。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,和腳手架投在墻上的飛檐剪影疊在一起。我突然明白,夢想不是掛在云端的月亮,而是手里攥著的炭筆,是王叔工具箱里發(fā)亮的螺絲,是無數個平凡日子里,我們?yōu)樾念^那簇火苗添的每一根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