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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角落里那盆萬年青耷拉著腦袋，葉片像被揉皺的綠紙片，邊緣都泛著焦黃。原本應(yīng)該挺拔的莖稈彎成了問號，讓人看著就揪心。媽媽說這種植物最好養(yǎng)活，可它現(xiàn)在像生病的小姑娘，連窗臺上跳躍的陽光都躲著。

它的花盆早該換了，塑料盆裂了好幾道口子，露出干巴巴的土塊。有次值日生澆水太猛，泥水順著裂縫滴滴答答，在窗臺畫出一串褐色的小腳印。我蹲下來看它時，總想起四年級那個總請病假的自己——書包里總裝著止咳糖漿，體育課只能坐在紫藤花架下看同學(xué)們跳繩。

那時候我特別羨慕能跑能跳的同學(xué)，就像現(xiàn)在羨慕隔壁班那盆開得正艷的三角梅。但后來我每天早起繞小區(qū)晨跑，書包側(cè)袋里的藥瓶慢慢換成了跳繩。記得第一次完整跳完大繩時，手心的汗把繩子都浸得滑溜溜的。

最近給萬年青換了陶土新家，特意把媽媽煮雞蛋的蛋殼捏碎拌進土里。清晨值日時會多留五分鐘，用抹布接住飲水機漏水給它加餐。今天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最下面冒出了指甲蓋大小的新芽，嫩得能掐出水來，在晨風(fēng)里輕輕搖晃，像在和我打招呼。

放學(xué)時夕陽正好照在窗臺，那抹新綠變得金燦燦的。我摸了摸運動服口袋里今天剛得的跳繩比賽獎狀，忽然覺得我們都在笨拙地生長著，雖然慢了點，但總會向著光亮處伸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