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翻開爺爺?shù)睦献值洌狐S紙頁間跳出一行墨字:"白紙黑字,乃信之根本"。這讓我想起美術(shù)課上老師教過的色彩奧秘——當調(diào)色盤里最亮的白遇見最深的黑,就像鋼琴上的琴鍵相偎相依。
老輩人總說黑烏鴉是晦氣使者,看見要朝地上吐三口唾沫。可我在自然紀錄片里見過,烏鴉媽媽銜著黑亮的漿果喂寶寶,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比玻璃珠還清澈。表姐去年結(jié)婚時穿了墨緞旗袍,襟口繡著銀絲并蒂蓮,倒比白婚紗更襯她小麥色的皮膚。
記得去年校運會,我穿著白球鞋在煤渣跑道上摔跤,回家搓洗半小時才去掉污漬。同桌阿強卻總穿黑色運動衫,他說沾了墨水印也看不出來。這讓我明白顏色本無對錯,就像包公的黑面皮下藏著明鏡般的心。
美術(shù)老師常讓我們在素描時觀察明暗交界線,說沒有陰影的襯托,光明就失了層次。去年冬天看奶奶剪窗花,紅宣紙在蒼老的手掌間翻飛,剪刀落處簌簌飄落的碎屑,像黑土地綻開的雪絨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