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推開紗窗時,涼絲絲的雨霧撲在臉上。小區(qū)廣播正在播報:"今天成都陰有小雨......"我忽然想起,小晴此刻應該正撐著那把天藍色雨傘上學。我們相識五年零三個月,地圖上量過無數(shù)次的1152公里,此刻仿佛化作細密的雨絲,將南北兩個城市輕輕相連。
記得初見是在荷花初綻的七月。少年宮后院的池塘邊,我蹲在石階上給新買的筆記本包書皮,忽然聽見清泉般的聲音在背《愛蓮說》。轉身就看見穿著淡綠連衣裙的你,發(fā)梢別著荷花發(fā)卡,睫毛上還沾著水珠——后來才知道是你趴在欄桿上看魚時濺到的。那天我們分吃了你帶的枇杷糖,糖紙折成小船漂在水面,載著兩個女孩銀鈴般的笑聲。
你總說我的作文本像魔法書,能讓數(shù)學考砸的你忘記煩惱。其實你不知道,每次你歪著頭讀我文字時,眼睛比星星還亮。去年冬天你寄來的圍巾針腳歪歪扭扭,卻暖得讓我在北方零下十度的早晨都不舍得摘。視頻里你舉著蘋果汁說"干杯",其實我早看見你偷偷往杯子里兌了白開水——怕酸的小秘密,我永遠都不會戳穿。
上周整理舊物時,發(fā)現(xiàn)去年生日你送的竹風鈴還掛著成都的許愿簽。你說要當考古學家,我說要當作家,約好以后把我的小說埋在你發(fā)現(xiàn)的古跡里。梧桐葉在窗邊沙沙作響,我忽然聽見風鈴輕輕搖晃,是不是南方的雨,正帶著你的思念跋山涉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