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外婆,面要和得軟一點哦!"我趴在廚房門框邊,看著外婆把面粉倒進青花瓷盆。今天是重陽節(jié),窗外的桂花香偷偷溜進屋里,和面香抱了個滿懷。
記得六歲那年,媽媽第一次把我送到鄉(xiāng)下外婆家。我抱著布偶兔子躲在門后,外婆變魔術(shù)似的從圍裙兜里掏出麥芽糖:"小饞貓,糖糖要不要?"陽光穿過她銀白的發(fā)絲,在糖紙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。
去年冬至那天特別冷,我隨口說想吃韭菜雞蛋餃子。外婆立刻套上舊棉襖,挎著竹籃就往菜市場走?;貋頃r她鼻尖凍得通紅,籃子里卻躺著水靈靈的韭菜。"外婆給您捂捂手!"我趕緊把她的手塞進我的羽絨服口袋,摸到她掌心的繭子像老樹皮一樣粗糙。
廚房里霧氣騰騰,外婆教我搟餃子皮。面團在她手里轉(zhuǎn)著圈兒跳舞,變成圓圓的小月亮。"要這樣輕輕推搟杖。"她握著我的手,面粉撲簌簌落在我的小圍裙上。包餃子時我總把邊捏得歪歪扭扭,外婆卻說:"這是小刺猬餃子,最可愛了。"
現(xiàn)在咬開熱乎乎的餃子,韭菜的清香在舌尖綻放。我對著視頻里的外婆舉起碗:"您嘗嘗我的'小刺猬'!"屏幕里的外婆笑出滿臉皺紋,像朵盛開的菊花。窗臺上媽媽種的茱萸輕輕搖晃,把我們的笑聲裹進重陽的風(fēng)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