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陽光像蜂蜜般流淌在書桌上,蘭蘭枕著語文課本打盹。忽然,書包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——半塊沾著菜湯的饅頭從塑料袋探出頭,旁邊躺著皺巴巴的干脆面包裝袋,上面的油漬在陽光下泛著光。
"咱們明明還能吃呢!"饅頭抖落身上的面包屑,它白胖的身體缺了個小月牙,那是蘭蘭咬的牙印。窗外的麻雀歪著腦袋看他們,風吹得作業(yè)本嘩嘩響,像在幫腔。
干脆面咔嚓咔嚓地揉著包裝紙:"昨天體育課,小主人把我捏得粉碎,就為聽個響兒!"它身上還印著半截卡通獅子,此刻耷拉著眉毛。幾粒米飯從便當盒縫里滾出來,輕輕撞上鉛筆盒,發(fā)出叮的一聲。
書柜后的橡皮屑突然揚起細小的旋風,所有被遺棄的食物手拉手轉(zhuǎn)起圈。蘭蘭感覺指尖被輕輕啄了一下,恍惚看見饅頭沖她眨眼睛。這時鬧鐘突然響起,驚飛了偷聽的麻雀。
蘭蘭望著餐桌上熱騰騰的晚飯,把碗底的米粒刮得干干凈凈。月光爬上窗臺時,她給饅頭畫了張笑臉,悄悄夾進語文書里。廚房傳來洗碗的水聲,媽媽哼的歌兒里飄著稻花香。